沉默在蔓延的同时,一股凛冽的杀意也迅速充斥屋子。沉羡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。不解的对上少年那阴郁的眼神。“你谁啊?”关玉麟扔了兔子,手握在剑柄上,面无表情的盯着沉羡舟。“你为什么在我阿姐闺房、还握着我阿姐的手?”他淡色的眼珠下移,怔怔的看着两人牵住的手,眼白几秒内慢慢的就充满了红血丝。红的要滴血。“玉麟……”关玉秀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了。关玉麟像是故意不去看她般忽然诡异的笑出声。“啊哈哈,我懂了。”“你是想被截肢是吧。好哇好哇,我呢,很大方的。小爷我成全你——”一瞬间。真的只一瞬间,银白的少年就闪现到了两人跟前,拔剑而出的银光闪花了沉羡舟的眼。“玉麟!不行!五殿下是我的朋友!”关玉秀怒吼出声。于是少年的攻势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。沉羡舟大睁着眼,看着距离手臂只剩一寸的利刃惊的六神无主,心口直跳。他茫然的望着姐姐:“朋友?”“开玩笑吧,阿姐你哪还有朋友可言啊?”“刚交的。”“什么交的?”关玉麟阴狠地、皮笑肉不笑地问。“刚才结交的朋友。玉麟,收剑,不得无礼。”关玉秀强调。声音难得沉了下来。“吼我,你吼我?”关玉麟不可置信的质问,握剑的手打颤发抖,几乎快要拿不住。“我刚下猎场就马不停蹄的来找你,你为了这个朋友,连我都可以不顾了?”他彻底红了眼,带着哭腔大吼道。试猎了一时辰,忽然逮到两只活兔子,想着阿姐会高兴,他就提着兔子马不停蹄的赶回来,结果刚回到她这里居然看见她跟一个陌生男人手牵手快搂在一起了。他只觉得眼疼心疼肝疼手疼,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,整个人快因嫉妒而被逼疯了。“我没有吼你。”关玉秀语气软了下来,心尖因玉麟那悲愤欲绝的神色而揪紧了。“五殿下在这里是因为他的小猫走失在这,有和我打招呼,我让他进来的。”沉羡舟闻言心虚的别过头。“找猫?猫呢。”关玉麟凉凉的歪着脖子问。“就,就在桌底下。智深、智深快出来!”沉羡舟勉力装得镇静,声音越仍因紧张而有些急促。那个眼神是想杀了他吧?沉羡舟指尖不住地发抖。胖小猫却像是感受到屋内的杀气,躲着没动静,不肯出来。无论沉羡舟怎么焦急地呼叫,它就像是打定主意不再出来。——这个臭胖猫!沉羡舟恨得牙牙痒。关玉麟的脸色越来越奇怪。“阿姐,你联合他骗我?”关玉麟乖巧的站在那里,嗓音喑哑,透露出无比委屈的情绪,说出的话简直就像小孩撒娇。他是对姐姐说话,可眼睛却是对着沉羡舟。但那死死盯着他的眼,那双眼绝称不上是什么委屈。多么饱含戾气和杀意的一双眼,深处蕴含的一点癫狂更是看得沉羡舟双腿发软。沉羡舟长这么大,纵使出身血雨腥风的皇家,也很少能碰上这么鲜明的感到自己快要死了的瞬间。关玉秀轻叹口气,放开沉羡舟的手,过去拉起关玉麟的。她一根一根,将他紧攥到把手心掐出血的手指拉直掰正,将自己的手指交叉的握上去,五指相接。关玉麟一瞬间眼圈红的像是要哭,但眼底很快又被疯狂流淌的嫉妒覆盖。关玉秀硬拽着不情愿的他一同蹲下,指着桌底那团黑色的瑟瑟猫影,道:“那不就是么?小猫。”关玉麟根本不信。从心底里不信。不过是哄他的谎话。满口谎话。阿姐为了个陌生男人跟他说谎。果然啊、不该放她来春日宴的。才第一天而已,这么快就要被抢走了。是这个人吗?又一个皇子?他们家怎么就跟皇家脱不了干系了?可阿姐这么尽心尽力地想骗他,尽管心里滴血,他还是决定任劳任怨的再让她骗一会儿。至少心存幻想。于是他抬起那死灰般的眼,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。而后,死灰复燃了。看到果真有只肥猫缩在桌下,关玉麟的眼神重新亮了起来。……是真的。他嘴唇轻颤,心头骤然燃起失而复得的狂喜。——他就知道阿姐不会骗他!关玉麟一秒变脸,刺骨杀意无影无踪,他笑嘻嘻的拽着姐姐站起,不好意思的搔了下鼻头:“阿姐你早说嘛。吓我一跳。”“我还以为阿姐和人约在这里苟且私会呢?”
他凑到姐姐耳边,语气开朗地小声嘀咕,随后以沉羡舟看不见的角度,飞速的轻舔了口姐姐的耳根。关玉秀被他弄得脸微微泛红,无奈的摇头。“五皇子,是吧?对不住,我把你当成擅闯闺房的采花贼了。刚有点激动、勿怪勿怪。”关玉麟心情大好,随即主动友好的对着被晾在一边的沉羡舟打招呼。沉羡舟原本在盯着自己的手,怅然若失,听到关玉麟这忽而换了个人似的清爽语调,惊悚的抬头,慌忙摇着手:“没事,反而是我要谢谢玉秀帮我找到智深。”“玉、秀?”关玉麟眉头一挑,舌尖将这称呼捻着重念了一遍,不明所以的收回了笑。只是第一次见面,叫的这么亲密干嘛?他在心底冷冷的想,一看就是个假正经的下流胚。沉羡舟敏感的察觉到关玉麟对自己不喜,脸色又苍白了一分。“智深。好孩子。出来。”玉秀挣开弟弟的手,重新蹲回桌边,耐心的唤猫出来。在她的再叁柔声呼唤下,胖小猫终于磨磨蹭蹭的走出来了。它刚出来,就被沉羡舟一把薅起搂在了怀里,少年满头冷汗,瑰丽的紫红色眼珠来回飘忽,语速极快的说:“那、那我们先走了,关小将军后会有期,玉秀,呃,再见……”他有些不舍的看了关玉秀一眼。不会再也遇不到了吧?她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