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,规定每人每天只配给一瓶。我眼巴巴地望着那大罐果汁,他识相地递给了我一瓶。我畅快地大口喝完,跟在周旋身后,直到四楼民营书店。我指着密密麻麻的书架说,“其实,我也喜欢看书。”心里却在说——得了吧,莫星儿,你不是只看晋江耽美闲情吗?什么时候见你进过书店?“这年头愿意逛书店的不多。”周旋自言自语了一句,默默地在书店里走了几步,但他并不拿起书架上的书,只是仔细地扫视着书脊,似乎在寻找某一本重要的书。我随手抽出一本郭敬明的书,立刻又放回了书架,接着又抽出一本盗墓书。他走到书店最深处,在最不起眼的书架角落里,艰难地抽出一本黑封面的书。我凑在后面瞄了一眼,书的封面上印着几个字——若兰客栈周旋作品。“这本书是你写的?”我从周旋手里抢过书,翻到前勒口有作者的照片,果然就是眼前这个人——照片上比现在年轻很多,看上去更像讨女孩子喜欢的文艺青年。“这个——是的。”他表情尴尬,把书抢了回去,双手摩挲着书说,“不好意思,写得很烂,没什么人看。”“这是什么小说?”“推理小说,但是推理很差劲。其实,我是想写客栈女主人公的命运,写她悲惨的一生,遇到过的几个不同的男人,她叫若兰,所以才起这个书名。”“你是作家?写了很多年吧,可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你?”这个愚蠢的问题让周旋脸红了,他后退半步:“哦,是啊,我只是个三流作家,无名小卒而已,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。”“让我看看你的书吧。”“你不会喜欢的。”他勉强笑了笑,把书藏在衣服里,匆忙离开书店。当我再到书架上去找这本书时,却发现整个书店几千本书里,再也看不到周旋这个名字。我失望地转回头来,发现有个人远远看着我,那个人有着小女孩般的体形,却穿着成年人的衣服,是那个洗头妹,叫什么来着?阿香?这个女孩的目光有些哀怨,一看到我看她就转身离开了,我感到一丝恐惧。第二天,晚上。我与周旋一起为哈根达斯店里的重伤员们送餐,有的人无法自己动手,就由我来喂他们。年纪最大的幸存者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,因为骨折而无法动弹,躺在我们为他找来的睡袋里。他说:“谢谢。你们良心真好,肯定能逃过这场劫难的!”我苦笑了一声回答:“老伯,承你吉言,谢啦。”“哎,只是我这把老骨头,不知道还能活几天。”“我会尽自己的一切力量保护你们!”周旋就像是指天发誓。“其实,我好想再多活几年啊。”这个老人鼻梁很塌,呵呵笑着,“还没觉得活够本,真不好意思啊。”他笑了几下,又有几分伤感,我看不下去,只能安慰说:“我们都会活下去的。”说罢,我拉着周旋跑出哈根达斯店。要是再晚几秒钟,我就要掉下眼泪了,几乎可以肯定,这些重伤员将是最早死去的人。对不起,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这老头姓什么叫什么。周旋看着我的眼睛,平静地说:“我不会让一个人掉队的。”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人绝望的话题了。虽然地下是永恒的黑夜,我还是想让自己感觉活在地上。四十五度角仰望,依稀看到九楼闪烁着几点微光,而穹顶就像真正的夜空般黑暗——视线越模糊,就越像真正的星空,自欺欺人也好。周旋轻轻靠近了我。他是想闻我两天没洗澡的气味,还是想看清我脸上有没有粉刺?我没有逃跑也没有抗拒,继续抬头仰望“星空”。虽然他拼命憋着气,但我还是感受到了男人的温度,直到他一口热热的呼气喷到我的耳朵上。痒痒的,我喜欢。就在我几乎要浑身放松之时,身后突然响起另一个男人沉闷的声音——“好像猎户座星云啊。”我和周旋都吓了一跳,慌张地转回头来,才发现是吴寒雷教授。他皱起眉头看着我们:“对不起,打扰你们了。我刚才产生了一种错觉,仿佛在西部的荒野上看星星。”“我也是。”“但终究是错觉。”吴教授拍了拍周旋的肩膀,“今晚陶冶和杨兵巡逻,你好好休息。”吴寒雷走后,周旋恢复冷峻的神色,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,再也不多说半句话了。他与我保持距离,独自走到黑暗中去了,我也不知道他睡在哪里。我独自窝在三楼的女装店里,从没有过的寂寞感竟一下子涌上心头。要是现在有手机信号,有他的电话号码,一定给他发条短信,只需要三个字——“睡不着!”没错,昨晚还睡得挺熟的我,这晚却辗转反侧,直到清晨,听到外面一片骚动。郭小军死了,在四楼的更衣室里,身上被捅了许多刀,惨不忍睹。虽然,没有人同情他,却让大家都感到了危险——就在我们这些幸存者中,竟然隐藏着一个杀人恶魔!世界末日的第三天,周旋忙着仔细查看现场,与保安杨兵一起分析,研究谁的犯罪嫌疑最大。整整一天,我跟在周旋后面折腾,毫无结果。对不起,他真的不适合做侦探,完全纸上谈兵,竟在分析密室杀人的可能性,简直弱到爆了!他那套东西只存在于小说里,不可能发生在现实当中。令我奇怪的是,洗头妹阿香几次靠近我们,有种说不出来的意味,让我再也不敢看她第二眼——我相信她看我的目光带有敌意。恰逢清明,周旋建议幸存者们到地下四层去祭拜死者,众人却对此嗤之以鼻——没人愿意靠近那堆尸体,何况已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。结果,只有周旋独自一人前往地底去“扫墓”了。晚餐后,我坐在三楼星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