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给郁池夏擦眼泪。
郁池夏小动物似的跪坐在他腿边,靠在他膝头。
低头时,郁池夏的眼泪在往下掉,眼神却很平静,他的泪不是为简司州流的。
“真的没有办法了吗?”他喃喃自语。
简司州也沉默了一瞬,老实说,他现在不应该再去考虑郁寻春的。
有宴青川在,他连郁寻春一根头髮都摸不到。
但他不由地顺着郁池夏的话,想到了郁寻春。
想到他当初追求自己时的主动,想到他曾经夸奖郁寻春时他的赧然的眼,想到他们俩还没有各自回国前那段愉悦的时光。
郁寻春不像郁池夏这样,他总是连名带姓地叫他简司州。
他又想到郁寻春拍立得上的笑,他在宴青川怀里的笑,还有他最后脆弱易碎的模样。
这样的郁寻春,太吸引人的目光了。
这原本是属于他的东西。
“是不是桑朔没有告诉我哥,他被封杀的事?”郁池夏抬头看他。
简司州抽了口烟。
这确实是唯一的答案,他对桑朔,还是下手太轻了。
他只是让桑朔没了工作,却没让他背上债务。
肯定是他还不够走投无路,所以事情才没有传到郁寻春耳朵里。
简司州的手放在郁池夏肩上,眸色沉沉,他应该再加把火。
刚想到这里,郁池夏放在屋里的手机响了。
他进屋接电话,程晁打过来的。
郁池夏背对着阳台,脸上再也没了一丝可怜和小心翼翼,但他接电话的声调一如往常地软:“程晁哥。”
“……你们今天见到郁寻春?”程晁关切道,“他怎么样,好不好?”
程晁一提,郁池夏的眼神就冷下来。
他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好字。
郁池夏的沉默让程晁紧张:“他不好吗?”
“没有回到你们身边,他怎么会好呢,程晁哥。”
程晁默了几瞬,是的,没有他在郁寻春身边,郁寻春怎么会好呢。
郁池夏轻声:“你打电话来就是要问这个?”
当然不是,程晁这个电话过来,只是想问他们还有没有其他让郁寻春回家的办法。
至于原因,郁池夏看了眼微博就知道了。
简司州正在想,等他把桑朔逼到绝路后,郁寻春出现,他要怎么做自己才会原谅他。
郁池夏将手机递了过来。
简司州不明所以往屏幕上一扫,脸立刻就黑了。
南山娱乐官博发布公告,桑朔成为旗下签约艺人,并且公司已为他成立个人工作室。
并预告将在下月28号,推出他签约南山后,也是出道至今的首张正式lo专辑,由全球知名的音乐团队为其打造。
由音乐人sprg,为他全专作词作曲。
全新的风格尝试,全新的音乐领域,重新出发,敬请期待。
简司州跳梁小丑一样忙活半天,白忙活了。
就连郁池夏,也在不久后接到了郁沛的电话。
那个平日里看起来很是疼爱他的父亲,第一次对他发了火:“郁池夏,你给我滚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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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边,这一切都和郁寻春没有任何关系。
宴青川抱着他,坐在客厅沙发和茶几之间。郁寻春很爱坐在这里,看书、玩手机或者工作,这种前后都有遮挡的小角落,会让他觉得很安全。
“没事的,”宴青川说,“到家了,很安全。”
郁寻春静静坐在他怀里,脑袋放在宴青川肩窝里,额头贴在他颈侧。
他摸了摸白马蹄莲花瓣上的折痕:“花压坏了。”
他小心翼翼,跨越了四千多公里带回来的,带着祝福的花,压坏了。
“还是很漂亮,”宴青川和他一起摸,“隻压坏了这一朵,没关系的,我很喜欢。”
郁寻春拨开一朵,指着下面断掉一点花瓣尖的另一朵:“这个也坏了。”
宴青川把他拨开的花挪回去:“遮起来就看不到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寻寻,花是不是送给我了?”
郁寻春点头。
“那送给我了,是不是我说了算?”
郁寻春迟疑了一下,抬眼看他,浓密的眼睫下,漆黑的瞳仁缀着头顶水晶灯的光。
宴青川说:“我说它很好,它就是很好。”
他从郁寻春手里抽走,凑到鼻尖嗅了嗅:“嗯,还很香,你闻闻是不是很香?”
花瓣扫到郁寻春脸上,有点痒,他轻轻往后缩了缩。
根本就闻不到。
“为什么呢?”郁寻春突然问。
“什么为什么?”
郁寻春从宴青川怀里坐起来,非常认真地问他:“为什么郁池夏要一直缠着我?简司州、程晁、我妈,都是他的,他为什么……我不明